无名之下

平生一顾,至此终年

《你从哪里来》

见你是三月春。

彼时春寒料峭。

“你跟着我做什么?”

那人吸了一口烟,游走在肺腔浮于唇口,站在北京的胡同口尽头,暗哑的日光镀在他白色头发上,像一幅十九世纪的老画。

香港同胞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婴儿肥的脸庞还留有刚刚被人揍过的青痕,抱着行李包像只无措的仓鼠。

“谢谢……尼。”

虽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好歹也是救过自己的人,怎么说也该感谢他。

那人不说话,只顾抽烟,等到mike确认对方不打算理睬自己的时候,他才慢悠悠地说了声:“没事就别一个人来这种没人地方,天子脚下也不安全的。”

Mike听得云里雾里,他中文不灵光,但是知道对方在关心他。

原本以为对方不好接近,现在说了话反而觉得是个亲切的人。肥着胆子小跑到对方跟前:“尼叫什莫?窝叫mike,香港人,来北京玩。”

“谭小飞。”

大抵京城那天阳光不错,一向不喜欢管闲事的谭小飞难得有心思听这傻乎乎的香港仔没用的话。

“尼头发好好看的,对了尼知道全聚德宅哪里吗窝找了好久都没找到。”

“………”

谭小飞把烟踩在地上,感情对方准备把自己当导游。

“窝请尼吃啊,正好报答尼。”

“不用。”

“别啊。”

Mike站在谭小飞面前,一个一米八的男生在快要一米九的人面前反而有种娇小感,配上那张又蠢又呆的表情,谭小飞相信不到半天他的包又要被抢。

但是他并不准备第二遍管这种闲事。

结果依旧是他走一段路,后面的仓鼠就跟一段路。

等到他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香港同胞一抬头,就看到旁边楼房上大大的“全聚德”三个字。

后面的人露出的牙齿白得可以。

果然是个好人。





第二次相遇是五月初。

来北京旅游的人像过江之鲫。

晚上的街道也受到了管制,不能再赛车,谭小飞和一群朋友决定去后海的酒吧浪一圈。

“奶茶?”

谭小飞挑眉。

“香港来的,老板的朋友,不过他晚上不在柜台做。”

谭小飞是店里的常客,老板也算他半个熟人,那人自诩自己的酒吧是全北京城最有逼格的酒吧,现在竟然卖起了奶茶。

生意不景气到这种地步了?

来酒吧不喝酒,喝什么奶茶。

“生意好的咧,最近好多人为了那个小子来,你要是想喝可以白天过来。”

调酒师递给他一杯鸡尾酒。

“谁要来。”

“对了,今天他还在酒吧里没走,说不准待会还能看到他。”

谭小飞摆摆手,表示没兴趣。

“恩人!”

忽而不远处传来男孩子的声音,很快又淹没在吵闹的音乐声中。

谭小飞不以为意。

“说曹操曹操就到。”

调酒师给他指了个方向。

谭小飞用余光一看,只见昏沉刺眼的灯光中,那人白白的牙齿显眼的不行。

不是上次的那只小仓鼠,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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